想到江帆,余闻礼的思绪也跟着发散起?来。上辈子他一直都觉得江帆是?自作聪明?,到最后那一刻才发现他远比自己想到还要蠢。
他鱼塘里养了那么多鱼,只有江帆这条是?自己主动跳进来的鱼塘的,同样,他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真面目,依旧态度如一的鱼。
甚至…江帆还曾经帮他打过掩护。
有两?次还是?三次,因为两?个男友的时间挨得太近了,余闻礼没有正常理由走不开时,江帆就会打电话?,随便找个借口把他支走。
而江帆和余闻礼只是?朋友而已?,所以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
虽然每次打完掩护后,江帆都会调笑?几?句,例如怎么样,还是?我这条鱼好养活吧?又或者你看?我今天帮了你,你下次是?不是?得多陪我一会儿之类的话?。
这种类似的话?在?余闻礼认知里就是?在?开玩笑?,哪怕江帆经常说些很不着调的情话?,但他真的始终没觉得他能有多喜欢自己。
直到死那会儿,江帆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陌生,他抱着他的手?都在?颤抖,他说求求你了,不要睡,不要睡…
好慌乱,好慌张,哪怕只是?听着他的声音都能感觉到他的在?意。在?救护车赶来的路上,他还试图用体温为失血过多的他回暖。
也是?那会儿,余闻礼才迟钝的感觉到,好像…他之前都不是?在?开玩笑?诶,好像我在?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分?量诶?
思索间,锅里的水开了。
沸水的咕噜噜声拉回余闻礼越来越远的思绪,他回过神,戴起?一旁的防烫手?套揭开锅盖,往里头下了一小股细面。
等把碗里的调料配好,
锅里的面也差不多好了。
晚上吃太多容易积食,他随便吃了两?口,中途看?了一下江帆下午新发的动态。
那是?一张大合照,从周围的环境以及灯光看?应该是?在?申城哪个花场玩吧?他朋友还挺多的,看?起?来满满当当的坐了一大桌子呢,
余闻礼就没什么朋友了,靠着他那张生人勿近的脸,哪怕只是?发着呆,但在?其他人眼?里都是?自带冷漠和疏离感,格外不好相处。
其实他笑?起?来就会很好很多,那种距离感骤然拉近,和他不笑?的时候形成一种强烈反差,不过很少能有人看?到他笑?的样子。
23:45:18
凌晨四?点半:
【猫猫】
【你睡了吗。】
23:45:38。
流泪猫猫头:
【快了。】
【:D】
*
睡前余闻礼又看?了一下另外几?个号的消息,花十五分?钟挨个挨个进行回复,凌晨十二?点过放下手?机睡觉。
大抵是?在?沙发那睡了四?个小时的缘故,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翻了好几?次身后,才慢慢有了睡意。那天晚上,他睡得并不好,迷迷糊糊中还做了好几?个梦。
不是?梦到上辈子翻车那会儿的事,就是?梦到第二?天他第二?天早上去和两?位男友说分?手?时出的各种各样的岔子。
其中一个突然变成一朵巨大的食人花,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他脑袋吞下。还有一个生气极了,泼了他一脸水,还打了他一个耳光。
梦境过于真实,以至于余闻礼醒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摸到还在?后,又顺势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嗯,是?个梦啊。
怀着这样沉重的心思,余闻礼那天的心理预期放得特别低,从原来的“要是?能好聚好散就好了”到“只要不起?冲突就行。”
但梦境毕竟只是?梦境,他先和第一位见的面,对方已?经参加工作了,那天出来见他也是?偷溜出来的,还穿着一身正装呢。
他从余闻礼手?中接过他早就买好的咖啡,低头看?了下贴的备注。
在?看?到是?自己惯喝的口味后,他苦笑?出了声,轻轻叹了口气,又在?余闻礼还没开口之前打断了他:
“你想和我说分?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