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逢秋也?听话,真就一直拽着衣角,这才没?在人?群中和?寇松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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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俩就这么拿着车票挤进?了车厢,一路上先看一眼车票,又看一看车厢号,看一眼车票又看一眼车厢号,就这么重复了好几次,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车厢。
他?们去的时候,车厢里已经有另外三个人?了,一位年长?的严肃妇女和?一位看起来年轻的小青年。
那个年轻一点的大抵也?是学生,江逢秋进?入车厢时无意中听到了几句那位母亲嘱咐儿子的内容,无外乎都是去了学校要如何?如何?的。
因为小桌板上也?摆着他?们的东西,江逢秋想放下东西都没?地方,就下意识看了一眼寇松,而那会子寇松刚把行李放好,过?来看了一眼。
他?其实也?没?说什么,但对面两个乘客可能是看寇松个子太高,长?得也?不怎么面善的样子,于是只是被看了一眼,便主动把小桌板让出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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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慢慢悠悠的启动了。
本身火车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是各种汗臭味,烟味,不知名?香水味,还有各种食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难闻。
江逢秋不会抽烟,寇松就算会抽但他?平时很少在江逢秋面前抽,那会儿看到江逢秋不太舒服,他?熟练剥开了一个橘子,把橘子皮递给他?,让他?闻一闻。
江逢秋半信半疑的闻了一下,感觉是好了一些。
火车的卧铺极为狭窄,白?天的时候寇松和?江逢秋都坐在下铺,到了饭点时,火车上有列车员推着小推车售卖盒饭。
卖得是那种长?方形铝饭盒装,卖得还挺贵,有三毛的,五毛的,还有八毛的。推到江逢秋这节车厢时,寇松要了一个三毛的和?一个五毛的。
江逢秋吃的那个五毛的,不过?他?的那一份并没?有比寇松的盒饭多多少,无外乎是多了一分黄瓜炒肉片和?两三片红肠罢了。
江逢秋趁着寇松不注意,还是往他?的盒饭里夹了两勺,在寇松试图给他?夹回来时,紧紧盖着盖子,说让他?尝尝味儿。
寇松架不住,也?就尝了两口。
可能是那会儿两个人?都饿了,过?后?很多年再回忆车上那份盒饭的味道?,依旧还是感觉很不错的。
两人?吃完没?一会儿,又看到列车员推着小车挨个车厢的回收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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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逢秋和?寇松坐的那辆火车一共需要行驶一天零四个小时,他?们是在前一天的上午九点上车,下车得是第二天的中午两点。
那应该也?是江逢秋度过?最漫长?的一天了,但也?挺有趣的。饭后?隔壁车厢的几个人?互相谈各自的经历,他?像听故事一样听着。
而巧合得不能再巧合的是经过?在车上的几句聊天,才知道?和?他?们同一车厢的那位小青年也?是去清芜读书的。
之所以提前这么早去,主要也?是因为在那边有亲戚,以及早一点出发,不急不慌。寇松非常认可这个理,连说是是是。
大抵是江逢秋长?得比寇松面善多了,看起来就是那种很好说话的学生崽,于是寇松在的时候,那个小年轻就很少和?江逢秋讲话。
有一次等着寇松去卫生间上厕所后?,他?才主动和?江逢秋搭话:“跟你一起的那个是你哥呀,他?看起来好凶啊…”
江逢秋点点头。
“亲兄弟?长?得不怎么像啊。”那个小年轻皱着眉,“他?那么黑,像一颗卤蛋,你又这么白?,像……”
像字后?面的词语,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后?面灵机一动补充了一句像块白?豆腐。
卤蛋…
江逢秋当时的确憋不住笑了。
等寇松上完厕所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只看到江逢秋绷着脸好像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怎么了?刚才让你去厕所,你不是说不去嘛。”
江逢秋摆摆手:“不是那个,是……”他?一看到寇松,又想起那个卤蛋,顿时憋不住了,笑出了声。
寇松看他?笑,也?没?计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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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一路从白?天开到夜里,眼看着天又亮起来了,在又吃了一顿午饭以后?,这才终于抵达了清芜。
寇松也?是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说实话,一下车他?也?不知道?去哪,但毕竟江逢秋还在一边,他?就不能表现?得多么慌乱。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他?学校附近。
那会子的江逢秋一点都不慌,他?自然的拉着寇松的手顺着人?流往车站外面走,边走边说:“不知道?去哪的话,先去我学校附近吧,然后?咱们先熟悉熟悉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