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着钱款到账后,裴君泽心情非常好?,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那轮太阳,非常有兴趣地在西岸线这边散步起来了。
西岸线的商铺边有一条长长的内河道,如果沿着这条河一直走几乎能逛遍鹤城的西岸区。
在以后,河道边和桥上都会有各种小摊贩,不过现在嘛。因为常年没人清理打?扫,水都是浑浊的,裴君泽还看到几个塑料袋漂浮过去了。
再等?等?吧,这些问题,应该能在两个月之类清理干净的。
文件下来的事,对居住在这边的普通居民来说,还没那么?快知?道的,他?们依旧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
裴君泽看到两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孩拿着鞭炮互相追逐地跑过,身后是一对夫妻模样的男女跟着。男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盒,女人嘴里喊着慢点跑慢点跑,别?摔倒了。
那天是大?年初三,正?是串门走亲戚的时?候,那家人应该也是吧?
裴君泽能明显看出来大?人和小孩都穿着新衣服,女人化着妆,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男人也刮了胡子,皮鞋锃亮,走路时?都带着风。
*
走亲戚这么?高兴吗?
这是裴君泽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没什?么?亲戚可?走的,就算有一位舅舅,就算鹤城的西岸区到舅舅那边的镇子是最近的一条路,他?也不想去打?扰人家的生活。
毕竟对方是真不想认他?啊,不然上辈子那么?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出现了,就是他?们一家始终没动静。
他?应该是恨自己的吧?
也是,站在舅舅的角度,裴君泽身上流着另一个罪犯的血,他?的存在不仅不会唤起他?什?么?亲情,反而是一种明晃晃的提醒和证据。
裴君泽能理解,他?真的能理解,只?是稍微有一点点…一点点难过而已。他?在河岸边吹了会儿风,中间收到司谦发来的消息。
最开始的一条是这样的:
[司: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已经?有半天没有见到你了,啊,感觉快死了,我?快不行了——]
又过了一会儿:
[司: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君泽…]
[司:图片。]
[司:我?忙完啦我?忙完啦,你在哪你在哪,我?过来找你啊…]
很吵,非常吵,是哪怕没见到人,光看到文字都觉得吵的程度。
但可?能是眼前的河流和周围的景色过于灰扑扑,也可?能是空气?中一股垃圾腐烂发臭的气?味,总之裴君泽那会儿并不觉得司谦吵,还挺想见他?的。
等?他?现在的地址发出去后,裴君泽依旧是熟练地打?开表情,挑选了一个小棕熊点头的动图发了过去。
对面也很快给予了回复。
——[好?!过来了过来了!]
*
在司谦过来之前,发生了一点点小插曲,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岑渐南,看起来像是和他?偶遇,不过裴君泽不怎么?信这个。
他?一步步走到裴君泽的身旁停了下来,目光看着目前依旧还脏兮兮的河道,苦笑了两声: “西岸线的项目是你让司谦去竞拍的吧?不然…他?之前都对这块没什?么?兴趣的……”
哦…裴君泽有点明白了,看来是司谦抢走了本该是岑渐南的东西,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又不是法官,还要负责为两人主持公道。
裴君泽往旁边又走了两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岑渐南见裴君泽如此防备,露出有一点点受伤的神色,又往裴君泽的方向走了一步:“你似乎对我?有很多误解…”
裴君泽又往后面退了一步:“没有,我?认为我?对你没有什?么?误解。”
岑渐南:“是司谦对你说了什?么?吗?其实我?真的挺想和你做朋友的,我?有种直觉,觉得我?们会很合适。”
裴君泽:“我?们不合适。”
岑渐南比记忆中还要烦人,大?抵可?能是因为裴君泽拒绝了他?,让他?原本的计划落空了,这才又想了新的。
这次的新法子似乎是想晓之以情,想使用什?么?攻心策略?裴君泽沉默地听着岑渐南开始讲述他?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