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让人跟着崔时愿,夫人她也并未吃亏,甚至反击了回去,但裴暨的心里一直记着这件事,甚至筹谋找机会报复回去。
但今日皇后就被打入了冷宫,太子被废判了流放,越是严谨的时候越能显出皇室的冷血无情与杀伐果断。
即便是亲自教导多年的孩子,夫妻二十六载的发妻,都能被皇帝说舍弃就舍弃。
“北境大军压我边境,父亲想要出兵。”裴暨止了笑,眸色认真的望着崔时愿。
崔时愿愣住,她有些焦急:“那岂不是要让你上战场,如今京城冰雪漫天,都冷的彻骨,若是去北境,那里的风沙吹着,岂不是就像刀子在割肉一般。”
她不想让裴暨去打仗,但这事关大雍百姓的平安,这是裴暨的职责所在,更是他荣辱系于一身的荣耀。
让一个将士不去带兵打仗,无疑是在阻拦他的梦想。
但想到裴暨前世在她过门五年后就没了,她实在是心情有些难受,没一会儿崔时愿的鼻尖眼眶就红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可就是难受的想哭,憋都憋不回去,崔时愿泪水汨汨的望着裴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裴暨面上惊慌,瞬间心疼的将人揽到怀里,他无助的抬手为她拭泪,可这泪水越擦越多,侍琴几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对视之后退了出去。
“满满,你怎么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去打仗,这次就让父亲去,他正值壮年,正是闯的年纪。”裴暨手忙脚乱的哄着心尖上的人。
“当真?”崔时愿泪眼朦胧,哽咽开口。
“当真!真的不能再真了!”裴暨仿佛瞬间找到了诀窍,止住崔时愿泪腺的诀窍,他耐心的哄着她:“你不喜欢和我分开,我也是不想的,况且这次不一定打得起来,就算是打起来了,这次就让父亲去,为夫就陪着我的满满。”
裴暨心疼坏了,小心翼翼的为怀中的人擦着眼泪。
“那你不许骗人。”崔时愿破涕为笑,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几天时间变得这么矫情,可她就是不开心,就是想要哭出来。
崔时愿哭的鼻尖红红的,小脸被泪水洗的晶莹剔透,裴暨喊人打了水,亲自为她仔细的擦了脸。
“我不骗你,这次北境大军压境,我事先几月便得到消息,军中的将士们早已准备许久,边境还有父亲的定刻军守着,况且北境这次恐怕意在和亲止戈,而非浪费军力民生再打一场。”裴暨搂着怀中的人,仔细的讲清缘由。
崔时愿松了一口气,嗓音还带着沙哑,她仰头问他:“北境不如一般的小国,是可以随意封个县主顶替公主能解决的,皇上只有两位公主,岂不是要二选一?”
裴途点头,沉声道:“今日下朝晚了些许,就有这个原因在,大臣们都在讨论应该让哪位公主和亲比较合适,安德长公主乃皇后所处最为合适,但现在皇后被废幽居冷宫,若是传到北境耳中定然不满,可……“
“可华灵公主才十三岁,还是贵妃娘娘唯一的女儿,自幼最受陛下宠爱,又是夫君您的妹妹,咱们几家自然是不想让一个孩子去和亲的。”崔时愿接话道。
裴暨亲了亲她的额头,哄着道:“大臣们因为这个激烈的吵了一架,现在分为两方,废皇后一党支持华灵公主,三皇子一党支持安德长公主,最后以皇上被吵的头疼,明日再议结束。”
“恐怕贵妃娘娘现在已经在皇上面前哭诉了吧?”崔时愿猜测,如今皇后被废,国无储君,剩下的孩子以贵妃所出的三皇子为长子,四皇子五皇子不足为惧,六皇子与三皇子一母所出,更加会向着兄长。
现在可以说皇城未来的明主是谁,早已经被众人看的一清二楚。
崔时愿蹙眉:“夫君,你和我说实话,你当真属意三皇子为储君?”
这几个月来的相处之下,她对几人的相处看的只有表面,却也清楚三皇子只来过靖国公府两趟,一次她与裴暨的大婚,一次是前两月看望生病的公爹。
反之六皇子三天两头的往靖国公跑,整日跟在裴暨与赵舫的身后,两人除了谈论她都进不去书房的要紧事外,平时什么事都愿意带着陆泽。
裴暨与赵舫的举动着实让人难以捉摸,若说是让六皇子回去转告三皇子,倒也不至于,几人打着骨头连着筋,不仅是官员们,恐怕在皇上的眼里,裴暨站位的是三皇子。
可皇帝正值壮年,岂会那么轻易的,册立简介的手握大雍兵权的儿子为储君。
裴暨诧异:“还以为满满整日掉钱窟窿里,旁的事一概不闻,没想到这些都被满满看在眼里了,什么都瞒不过满满,我并不属意三皇子为储君。”
崔时愿松了一口气,裴暨愿意对她敞开心扉说实话。
“这是为何?”崔时愿询问,三皇子为长,后宫贵妃娘娘独大,日后便是稳坐后位都有可能,为嫡为长,这可是赤裸裸的储君位非三皇子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