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澜君被他这么一拉袖子,倒是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
“那个,澜君……”陆审指指自己,还在组织的语言被段争澜一弹额头打断。
“我知道,你不是想讲爱吃的食谱嘛,回去慢慢说。”
……陆审眨眨眼,闭上嘴,有些心虚地瞟了一眼陈元旷。
算了,在后宫,这样应该很正常吧。
——
“澜君,夫郎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时已入夜,段争澜开始手撑着腮,正在无聊。
不过小函还是一如既往,不太靠谱,哪个夫郎都不报。
段争澜只好自己猜。
她起了玩心,将玉骰子往案上一掷,估摸着双数是陈元旷,单数是陆审。
骰子落下,骨碌碌滚动的声音未停。
“澜君。”陈元旷已经到了她跟前,敛眉垂首,手中拿着一卷字纸。
段争澜颇扫兴地拍拍手,也没看桌上的骰子情况如何,径直走下去,在他身前站定。
“你来做什么?”段争澜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不去迁怒早上的事。
当时陈元旷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看他们走远,也怪可怜的。
段争澜想,既然当王上了,就要雨露均沾平衡处事,再不能像在陨星原时那般任性了。
置气还不是损伤自己身体与威严,不值得。
“澜君先前所说对岚国的策略,都已标注在这张图上。”陈元旷展开卷轴。
在段争澜仔细去瞧图上内容时,他不着痕迹地将视线从自己手中移开,望住她垂落投下阴影的眼睫。
那两扇如同鸦羽,在夜里烛光下,时而轻轻颤动着。
阿澜应当是厌弃他了。
从昨晚到今晨,他已无暇去考虑陆审的问题,脑中只想着段争澜对他的态度。
为了延缓这种痛苦,他昨夜醉极,还是强撑着起草了大致纲要。
段争澜与陆审走后,他补上了更多的细节。
总的来说,岚国地处南方丘陵,山多地险,易守难攻。
如果直接进军,必然损失惨重,这也是段争澜非要留着陈元旷的原因。
若陈元旷代表梧国,假意与岚国结盟,说以“唇亡齿寒”之理,可令岚国对梧国交托一定的军事布局。
包括但不限于军队力量、地图防线、储备粮仓等重要信息,以及一些关卡的通行权。
“臣可以即刻启程。”陈元旷见她从图中抬起头,偏开了自己贪恋凝望的目光。
“记性不好。”段争澜嗤笑一声,视线朝下盯住他的唇,“应该自称臣侍,又不是正经的朝臣。”
“……是。”陈元旷眼神飘忽了一瞬,抿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