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是强弩之末，如今更是仿佛连最后的力气都被剥夺。<p>
我全身打颤，双腿发软，只差一口气，就要趴在地上。<p>
但我不能。<p>
我脚下踩的不是冰凉的大理石，是无人收尸的皑皑白骨。<p>
他们至死不悔，我又岂能向萧策低头？<p>
我闭着眼，指甲刺入掌心，许久睁开，一动不动看向萧策。<p>
“你也不过如此。”<p>
萧策气极反笑，<p>
“南宫绾，但愿你的骨头，永远和你的嘴巴一样硬。”<p>
他让人拿来一根铁链，绑住我的手腕，翻身上马，拽着另一头，双腿一夹。<p>
战马仰起有力的前腿，嘶鸣一声，载着萧策，快步朝前。<p>
南华国曾经最尊贵的长公主，被他当成一只落魄的狗，用链子拴着，当街示众。<p>
主街两侧，比肩接踵。<p>
我走得踉跄，却仍旧双目冷然，背脊笔直。<p>
两侧辱骂声不绝于耳——<p>
“投敌叛国，以色侍人的贱人！我呸！亏你还是我们南华的长公主！”<p>
“活该！这种妖孽就应该成为低贱的奴！”<p>
“要不是三皇子和萧大将军，我们全都成了亡国奴！”<p>
……<p>
还有人往我身上丢东西。<p>
丢烂菜叶，烂水果。<p>
丢臭鸡蛋。<p>
还有丢石头的。<p>
有几颗石子砸在我的额头上，我走着走着，便觉得视线朦胧，像是罩上了一层血雾……<p>
突然，侧方一阵骚动，一个黑影挣脱最外层的禁军桎梏，朝我扑来。<p>
他将我压在地上，双目猩红，掐住我的脖子。<p>
“南宫绾！你平时在我面前装得倒是挺像！现在你成为人人喊打的阶下囚，还有何话可说？”<p>
我终于看清来人。<p>
傅明廷，太傅之子，痴恋我多年未果，我将萧策养在公主府后，他一气之下外出游历。<p>
怎么，他如今一回来，便要我死？<p>
我静静地看着他，<p>
“傅明廷，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