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艾尔海森想起蜂巢里佛罗德洛克挖苦的话。
——在接近无限被拉长的寿命里,她的时间几乎是静止的。
——这种生命会记得路途上短暂相逢的花吗?
现在艾尔海森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一开始他以为这是十星慕凝固起来的回忆,但他显然并不是一个旁观者。
他说:“看来我的运气一向不错。”
这时十星慕才意识到这还有个人。她困惑地望过去,死寂灰白的眼睛明明白白倒映出那个人的影子,然而他使用的语言没听说过,听得她头大。
艾尔海森转换了古代的语言:“你喜欢花吗?”
一旁随意散漫的好友眼神骤然锐利起来,警备地注视着艾尔海森。
“不喜欢。”十星慕说,“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艾尔海森没再说话,静静地思考着什么。
但十星慕行走的道路总会绕过那些植物,以免踩踏。
他随身携带的那朵七色蔷薇尚未制作成标本,历经漫长时光的迁徙,盛放的花朵已经蜷缩回去,把自己萎成一个娇小的花苞。
它还太小,没有开花。
他将这株小小的绿色植被栽到水潭的一角,等待时间。
浸润在土壤里,它明显有了一点活力,抖了抖叶子。
“为什么要在这里种一朵花?”
“不。”艾尔海森说,“这是你送给我的。”
“我没送过。”十星慕皱起眉头。
他们分明是的洗涤,那野蛮的大脑仍生长不出听懂音符的耳朵。
“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是一个乔装的士兵,你已经被捕了。”
艾尔海森收下那卷羊皮卷轴,转身便走进城楼招募士兵的登记处。
年轻人:“……”
要瓦解一个组织,或者破坏一个行动,艾尔海森更乐意去从内部寻找裂缝,并将之不断放大。这样它们才会崩溃得更加彻底,不会有死灰复燃的一天。
一个国度的消亡,也往往不止有外忧。
艾尔海森走到昏昏欲睡的军官前,敲了敲木板:“我来应征。”
调律师沉声道:“我的双目可是看见了你之前的举动。”
“我想我的行为也并没有进行掩饰。”艾尔海森平静地递出那一卷羊皮纸,“这是我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