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与阿扎尔残党合谋绑架尚是海獭形态的十星暮,审问后发现确实对此事并不知情,所以没有被关押太久。
“看来风纪官不该太早撤去对你的监视。”艾尔海森平静道。
佛罗德洛克状似苦恼道:“想寻找一个开诚布公的交谈场合真是困难啊,代理贤者大人,您从来不看申请表的吗?”
“大概丢在门口的垃圾桶了。”
枝蔓抽条,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深绿的藤蔓缓慢生长,包裹住十星暮纤细的身躯。几缕发丝从缝隙间漏了出来,伴随藤蔓的扭曲而显眼地晃动。
它们环抱住她,顺着阴影沉没进石壁之间的暗泉。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佛罗德洛克微笑着说。
咔哒。
是时钟行走的声音。
咔哒。
是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
她飞翔在高处,海洋与天空相接的轮廓模糊不清,远处传来沙漠与雨林的气息。
她调转方向躲避一束发条机关发射的火弹。
摇摇欲坠的小船行驶在浪涛汹涌的海面。
脆弱,易碎,需要好好呵护的人类。
顽强,勇敢,为一束花挣扎的人类。
她能做的只有送他离开结社,至于他的结局如何,她大概没有机会知道了。
展开的骨骼终于折断,她坠落下去。
就像一滴水终将归去海中。
海水温柔地包裹住她。隐藏的记忆里回响起一道平静至极,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那道声音叫她小护士。
“小护士,潜伏进水仙十字结社,拍摄他们集会照片,收集资料。我会带着这些证据去找最高审判官。”
影像传输完毕。
但她想起塔里还有一位拼命准备逃生的青年,他有时会采一朵虹彩蔷薇,她喜欢停留在那朵花上。
一般是在午后,日光很好。她会收起翅膀,蹭着那朵色彩缤纷的虹彩蔷薇,听那位青年轻诉衷肠。他念诵的诗歌听上去像是久远时间之前的清泉。
“我可以再回去一趟吗?”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你想去哪,都是你的自由。”那道声音说,似乎感慨了一下,“给你替换一个留影机的镜片吧。可惜助手不在了。”
她没有说话,缩成一块小小的核心芯片,沉默地操纵着外壳是有翼飞鸟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