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斯坐在地上，注视着司辰的表情。
司辰的目光像是在看他，但宙斯知道不是。只是他的位置恰好在那个虚无的“任务面板”的方向上。
他当然知道司辰，很多年前，他们在天辉基地里见过一次。
宙斯对他的印象是被图灵庇护的幸运儿，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司辰会成为无数个宇宙里，唯一超脱原本世界的存在。
宙斯死过一次，所以才更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管理员是最高等级的生命体，是不可战胜的神明。
它们挣扎地再厉害，生死也不过在神的一念。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神情。
像是在思考。
终于，宙斯听见司辰缓缓道：“X，出来见我。”
宙斯觉得很滑稽。
X可是管理员……怎么可能说出来就出来，管理员不要面子的吗？
但让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他自主的意识正在消散，而他完全无法抗衡这种降临。
这让宙斯感觉到了无上的恐惧。
草原上的雄狮不会搭理羚羊的哀嚎，但会回应领地里的另一只狮子。
宙斯深红的眼眸变成了银白色。
他的脸上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有什么事吗？”
司辰的手搭在了剑上，这完全是无意识地行为。
他很认真地道：“我两个都要。”
X只是温和地凝望着他的眼眸，回答：“我做不到。你也有管理员权限，你应该清楚复活的原理是什么。”
司辰沉默片刻，回答：“改变时间，叠加态。”
所谓的复活，只不过是把过去某个时间点死亡的灵魂带到现在。
譬如这个死去的宋白，他其实只有1秒的时间存在。
但X延缓了宋白身上的时间，把这个一秒拖到了无限长。
如果把X比作一台电脑，那“宋白”这个程序占据的运行内存高到惊人，随时都可能让电脑卡顿。
而这些程序能在副本里一起运行，不过是因为这个副本几乎没有变量。
但现实世界是不一样的。
X：“对。”
司辰质问：“那你为什么又需要管理员？”
要知道，前两个管理员可是他好不容易关闭的。
X的表情较为无奈：“以前三个，现在两个，还有一个不干活；管不过来。”
司辰抿起了唇。
他不当管理员的原因很简单。管理员这个形态的生命体，无法在现实世界中存在。
司辰要的是平凡的真实，而不愿意成为一个宏大的幻影。
司辰倔强地重复着：“我两个都想要。”
隔了会，大概是觉得这个要求过于强人所难，他道：“或者让宙斯把图灵的数据给我。”
X搜索了一下宙斯的记忆，回答：“他骗你的。他连自己的数据都保存不了，怎么可能还保留图灵的数据。”
司辰：“那你有吗？”
X反问：“我有，但是，你觉得数据是灵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