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
文沅这才看清周围环境，是一个载货集装箱，距离地面半米的高度，像是很久没有使用过，铁板都生了锈。
“别跑！我有话要和你说。”文沅手脚都被捆住，放低音量说，“你不是肚子饿吗？我这里有吃的。”
小孩将信将疑。
“真的，不骗你。你过来我就给你。”
小孩走了过来，脚上依旧没穿鞋子，他走得很轻很慢。挨得近了，文沅看见他脚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你是中国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一边说一边观察他脸上表情，文沅果然见他神情惶恐，想要退后。“我知道你是被胁迫的，我可以带你走。”
小孩眼睛顿时睁的很大。
“走不了的。你给我吃的，给我吃的，求求你，我好饿。”
文沅推测，眼前这个小孩的年龄绝对不会超过十岁，身体还是未发育的模样，眼中却一点孩童的天真都没有。他的脸颊很瘦，两侧都没什么肉，手上的皮肤更是干瘪，胡乱挥着朝文沅讨要吃食。
“有的，有的。在我衣服口袋右边，有水果糖，你仔细找找。”
文沅安抚他。
小孩低头摸索，双手在他口袋里到处乱摸，把他沾满污水的衣服扯得东倒西歪。
趁他把头低下来的空挡，“可以走的，我带你出去。我会报警，你只要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好吗？”
来的路上他一路昏迷，根本不清楚男人是如何将他带到这个充满废旧集装箱的地方，这里或许是一个废弃工厂，方才男人离开时他听到铁架被踩踏的声音。在法国，不管男人将他带到哪里，他都一无所知。
文沅没有撒谎，他的衣服兜里真的有一颗糖。早上吃的含片太苦，他顺手摸了一颗，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小孩很快把糖纸剥开，眨眼的功夫就扔进了嘴里，然后又朝他兜里摸去。
“别急，还有。”
文沅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在另一个地方，有一颗更大、更好吃的。你想吃吗？”
小孩点头。
“帮我个忙，我就送给你。”
小孩不动了，看着他。
“看到我手上的手表了吗？用衣服把它擦干。”
小孩绕到他身后，找到他手腕上的表，掀起肚子上的衣服擦了擦。“碰一下它。”
“有什么反应吗？”文沅急切地问。
小孩盯着那块黑漆漆的东西，摇头。
文沅心底一沉。
“你们在干什么?”
承载集装箱重量的铁皮发出“吱呀”一声，刚才还偎在他身边的小孩身体一僵，然后便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