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上午十点。
梁氏大厦走出一行人，个个儿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年轻男生弯着腰频频点头，终于送走这群奸诈的老貔貅。
“妈的，忒难伺候。”他一把扯下领带扔桌上，嘴里喋喋不休地骂着。
“别骂了，人家小梁总一整晚没合眼，你陪陪笑而已，别不知足了。”同事递上一沓文件，另只手递杯咖啡，“喏，快去。”
他朝里间办公室抬抬下巴。
“为什么是我去？”男生瞪眼睛。
同事缩缩脖子，赶快溜走了。
“……草。”他硬着头皮打开梁为泽办公室的门，“小梁总，这边基金上市认证书需要您签个字……”
梁为泽撩起眼皮。
“……呃，打扰您了？”男生语气小心翼翼。
“没有。”梁为泽收起手机，“拿过来吧。”
小梁总正在对着手机屏幕发呆，手揉太阳穴不知道在想什么，被他蓦地一闯入，在输入框里的文字点了发送。
“您真是太辛苦了，咱们梁氏有您这样的少东家，真是——”
“还有哪里需要签字。”
“啊？哦，没有了。”
梁为泽揉着太阳穴，“先出去吧，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晚上我请客。”
“哎，哎！”
男生眼角带喜，麻溜地带上门，走了。
梁为泽审视着自己发出去的消息——
L：在干嘛。
是不是过于生硬了？
L：我看了天气预报，马赛一周都有雨，出门带好雨伞。
这张图片是不是这么用的？
L：【图片】
他发了文沅常用的表情包。
两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十几个小时之前，文沅问他忙不忙，他没有回复。
忙，怎么不忙。可之前再怎么忙，他也会抽出时间和文沅聊天、视频。
文沅的那封邮件，确实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甚至觉得自己卑劣，文沅把他当朋友，对他毫无保留，他却仗着朋友的身份心怀不轨。如果文沅知道自己的心思，还会给自己发那样的邮件么？
呵。梁为泽轻笑。
卑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