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眼,不和他对视,似乎还因为自己的失态而羞愧。
许靖安很温柔地伸手,温热干燥的掌心托住她的脸颊,拇指指腹轻轻拭去她眼下泪痕。
「不哭了,眼睛都哭肿了。」
他伸长了手臂,去拿矮几上的纸巾,去给她擦脸上的泪。
甚至还想去给她擤鼻涕。
思淼被他的动作吓一跳,连忙阻止他,拿过他手里的纸巾,哑着声音说:「我……我自己来。」
许靖安没有拒绝,顺从地将纸巾递给她。
思淼感觉好丢脸,居然被迫在喜欢的人面前擤鼻涕,这让她以后怎么面对他?
而且,她的视线落在他湿了大半的肩膀上,更加无地自容。
哽咽着小小声说:「……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许靖安没看自己的衣服,只盯着她低垂潮湿的眉眼:「没关系,反正也是要洗的。」
「我……」
「不用你帮我。」许靖安截断她的话,「我说过,不用想方设法回报我。」
思淼抿着唇,没有再说话,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许靖安接过她手里的垃圾丢在矮几上,将她骨肉伶仃的手握在掌心。
思淼神思回位,下意识想抽离,立马被他更用力地握住。
她受惊般抬眼,直直撞进他深邃的眼底。
只一眼,又匆匆撇开,耳根蓦地发热。好在她现在眼睛鼻子都通红,倒也看不出什么大问题。
「打了多久营养针?」许靖安问她。
前情已然知晓,许靖安此刻要了解她的现状。
思淼说:「一共22天。」
像是利刺,刺入他的心口。整个寒假也才三十多天,她一个人打了22天的针,一个人在沉默中疼了22天。
尖锐疼痛滚进喉咙,他用力咽了咽,才问:「现在呢?能吃东西了吗?」
思淼点头:「能,但是吃得不多。我自己带着糖,可欣会给我巧克力。」
许靖安又问:「现在心里有没有好一点?」
思淼讶异一瞬,又乖乖点头。
「以后有心事别一个人憋在心里,可以和我说,也可以和可欣说,我给你保守秘密。」
思淼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垂眸沉默着。
今天如果不是许靖安一步步紧逼她,她是绝不可能说一个字的。
虽然那么声嘶力竭地发泄一通后,心底的黑湖轰然泄出,心境明朗不少。但如果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她还是会选择三缄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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