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安依旧面无表情,气质甚至有些冷,但朱成锐也没心思再管他。
「好,我知道了。」说不清什么心情,或许是失落中带点不义的欣喜,谁叫许靖安总是截他的胡,这下谁都没讨着好,「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至此,思淼总算重重松一口气,脸上带点笑容:「当然,我朋友不多,有一个算一个。」
正说着,身后突然落下一阵清冽香气,几乎贴着她的后背。
下一刻,手上传来温热触感,接着装着周边的帆布袋被人从她手中夺走。
清明带笑的嗓音近在咫尺:「聊什么,这么开心?」
思淼肩膀一颤,像被吓到的小呆鹅,一动不敢动。那呼吸就在她侧颊,潮湿温热如同山间喷涌的雾气,自她身后,将她裹缠。
只一瞬,许靖安便让开。
思淼好似被人解了穴,立即往旁边让开一小步:「没……没什么。」
她仰头,视线只到许靖安下巴,不敢往上多看一点:「你打完电话了?」
「嗯。」
「那我们先回去吧,再晚一点公交车都要停运了。」
许靖安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听到:「是很晚了,走吧。」
朱成锐对许靖安变脸的速度叹为观止,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许靖安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纯纯就是大尾巴狼装小白兔,在这儿勾引更纯良的小白兔。
也深刻认识到,他今天冲动了,直接被判死刑。
许靖安比他好一点,在死缓阶段。
三人心思各异,往公交车站台走,竟一时无话。
说是表白后可以做朋友,但朱成锐能明显感觉到思淼的不自在和眼神躲避。
因此选座时他选了单人座。
思淼略微犹豫,还是走向了后排的双人空座。
原谅她那不可告人的私心。
如她所愿,许靖安坐在她身边,膝上放着她装周边的帆布袋,黑白的对比明显到晃眼。
按住心底细小的喜悦,她说:「一会儿到寝室了,你等我一下下,我上楼帮你把周边拿下来。」
「不急,」许靖安说,「累一天了,洗洗澡好好睡一觉。周边之后给我就行。」
夜晚的公交车灯光昏暗,开着暖气,因为人少显得十足的安静。
他不说还好,一说思淼就浅浅打了个哈欠,是真的有些累了。
许靖安偏头,看见她水雾蒙蒙的双眼,微微湿润似清晨起雾的江面。
「困了?」
「回去要四十分钟,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思淼软软应一声,闭上眼,果然很快瞌睡过去。
脑袋随着公交车一晃一晃,像只不倒翁。
他弯唇,伸长手臂,越过她小巧的下巴,温热掌心托住她靠窗一侧的脸颊。
那颊面的柔软让他掌心发热,指尖有轻微刺痛。
嶙峋喉结不受控地滚动两下,掌心稍稍施力,轻柔地引着她一点一点靠上自己肩膀。
待她靠稳了,才将手放下。
依旧侧着头,低垂的视线里,是她细密而纤长的睫毛,小小的,挺翘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