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可以称之为卑劣的、不堪的心思真的可以在秋年面前说出来么？
如果在此之前，在他不知道真相之前，他可以这样说，因为两个相似的人是可以毫无顾忌的。可现在真相大白，秋年就是这样热烈、真诚、像是一颗没有任何杂质的玻璃珠，喜欢你时，便赤。裸裸地可以把心捧出来，现在再说这些，还可以得到原谅吗？
秋年，还会接受、喜欢这样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他么？
秋年正等着简聿川的下文。
半天没听到动静，他偷偷抬眼去瞄简聿川的表情，却看到对方过于隐忍复杂的眼眸。
就看刚才对方着急上火的反应，秋年也能猜到简聿川对自己的感情。
应该是认真的吧，他又不傻。简聿川没必要装出这副样子。
所以……在干嘛？怎么这种时候还在犹豫不开口？
不应该直接……
但简聿川像是陷入了一个思考的怪圈，完全没有要解释、或者辩白的意思。
秋年觉得自己白期待了，简直气上心头：“……都怪你！”
简聿川被他的声音一震：“……嗯，都怪我。”
都怪你不长嘴还自以为是。勉强把这句话咽下，秋年觉得一阵心烦，转念思考，又忽然福至心灵。
他偏偏头，面上变得很冷淡：“既然你也道歉了，饭也送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态度简直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简聿川一怔：“什么？”
“干嘛？”秋年轻轻挑了下眉，很无辜的表情，“难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轻轻抿唇，在秋年格外直白的目光下，简聿川摇头：“没……”
秋年点头：“哦，好。”
他转身走了，又想起什么，扭过头，用一种更为冷淡的声线说：“简总再见。”
简总？多久没在私下听秋年这么喊过了，简聿川心头一哽，强压着质问，说：“嗯，你要好好休息，早点睡，不要熬夜，不要打游戏……”
秋年已经转身走了，态度敷衍地挥了挥手，好像不耐烦一样。
“……”
随后的日子，也过得像风一样流逝。
简聿川发现秋年对自己更加冷淡了。
如果之前只是因为伤心而刻意躲着自己，现在就是无视。
无论是示好、给对方做饭、关心、秋年有时接受，有时不接受，态度平平，就好像……
简聿川看着眼前的消息框，慢慢捏紧手指。
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不会引起任何情绪波动的邻居一样。
秋年没有再搬去季方云家，就住在楼上，这一个星期以来，早晨上班会遇到，下班有时也会遇到，秋年会向他打招呼，但简聿川能感觉出来，有什么不一样。很不一样。
这种焦虑的感觉让他不得去思考，想要去开口，想要不顾一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即使丢脸，不被原谅也没关系。
秋年的辞职申请在一周后递交。
许文琦来上班了，她本就是老牌秘书，交接工作很迅速也很顺利，秋年完成任务，当然要辞职。
许文琦知道他来这里就没有准备长久做下去，但还是舍不得。
“你走了，我又要自己无聊了。”
秋年开她玩笑：“哎呀，可我好像要轻松了。”
许文琦作势要挠他痒痒，秋年拿着文件笑着跳到一边。
许文琦刚生产过，整个人都比较虚弱，体力也大不如前。没抓住秋年还有点气喘，秋年连忙给她倒了杯水。
“你也要注意身体。”秋年这样讲。
“放心。”许文琦的声音放低，“孩子我老公晚上会带，我的身体好着呢，别担心。”
秋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