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慧芽抚掌大笑:“此乃幽冥……”
话音未落,寒光乍起。
李泠竟挥剑断袖,半截雪纱裹挟剑气破空再至。
释慧芽慌忙举囊相迎,却见轻纱如刃割开七层麻布,在他圆滚肚皮上留下一道血线。
场中惊呼未起,李泠已如白虹贯日欺身近前。剑锋距心口半尺时,释慧芽突然张口喷出金粉,布囊鼓胀如球护住全身。叮叮脆响中,三十六枚金针自布囊激射,李泠旋身如陀螺,剑光织成银网尽数击落。
“好!好!好!”释慧芽连退三步,布囊突然展开铺地,竟似流沙般裹住李泠双足。
李泠运劲欲拔,不料麻布遇力即缩,转眼已缠至膝弯。释慧芽狞笑着拽动布囊,却见李泠突然弃剑,素手在腰间玉带轻扣。
龙吟声中,软剑“撄宁”破空而出。
寒芒过处,布囊应声而裂,释慧芽胸前僧衣尽碎,肥肉颤动间露出金丝软甲。
李泠足尖轻点布片借力,软剑化作漫天星雨,叮叮当当尽数落在金甲同处。
“咔”的一声脆响,金甲终现裂痕。
释慧芽暴退七步,肥硕身躯撞碎身后木门,碎屑激射各处,布囊残片如黄蝶纷飞。
李泠凌空追击,剑锋直指咽喉,忽听梵唱破空,乌木禅杖横插战局。
“阿弥陀佛。”空性方丈单掌托住禅杖,枯瘦手臂稳如磐石:“公主剑下留人。”
撄宁剑尖抵着杖头龙纹,竟不能再进半分。
老僧袈裟无风自动,脚下青砖蛛网般龟裂,却将绵柔力道尽数导入地底。
李泠飘然落地,冷眼看着释慧芽抹去嘴角血渍。
空性收回禅杖轻叩地面,八丈外铜鼎嗡嗡作响:“太后懿旨,天下英杰共商抗虏大计。释教主既已归顺朝廷,往日恩怨还望暂且搁下。”
李泠忽然轻笑:“大和尚可知农夫与蛇的典故?”
话音未落,释慧芽袖中突然射出三枚金镖,直取李泠后心。
却见空性禅杖横扫,金镖尽数没入石阶:“释教主,清凉寺不是你弥勒教!”
李泠还剑入鞘,瞥见布囊残片中的婴孩襁褓,瞳孔骤缩。
她弯腰拾起半截染血麻布,声音冷过剑锋:“数日前,唐州频频出现婴儿报失案件,本宫查了很久不见线索,看来今日你是送上门来了!”
释慧芽听了,面上笑意虽僵,却仍双手合十:“公主慎言!这人种袋乃是佛门镇教之宝,怎可随意污人清白?”
李泠冷笑一声,剑锋映出她眼底森然寒意:“清白与否,镇武司自有公断!”
话音未落,长剑已出鞘三寸,剑脊寒光流动,作势再战。
“且慢!”邹鲁铁甲相撞,大步跨出。
随着他一声令下,五百甲士如潮水般涌入,手中神臂弩寒光闪烁,将整个妙音阁笼罩在箭雨威胁之下。
“邹将军好大的威风!”李泠缓步上前,月白裙裾扫过青砖,留下一道冰寒之气。
她长剑轻扬,锋利的剑尖抵住邹鲁咽喉,“这是要造反不成?”
邹鲁却不为所动,任由剑尖划破颈间皮肤,渗出一丝血珠:“公主息怒。眼看日上三竿,诸位远道而来,岂有饿着肚子议事的道理?”
话音刚落,空性方丈已双手合十,连声称是。
顷刻间,一众小沙弥鱼贯而入,有的抬桌,有的摆盘,动作娴熟。不多时,一桌桌丰盛的素斋便摆满殿内。
邹鲁哈哈一笑,大手一挥,甲士们整齐划一地退出门外。他自顾自坐下,端起茶盏轻抿:“都是江湖儿女,不妨边吃边说。”
王灵枢急忙上前,眼中满是关切:“公主,今日盛会关乎武林兴衰,且听他们如何说!”
李泠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到位置坐下,眸中杀气凛然,死死盯着一直微笑的释慧芽。
华龙真人瞥见王灵枢僵立当场,面上青红交错,缓步上前,不着痕迹地握住王灵枢的手,指尖轻叩对方掌心,压低声音道:“师侄,那九天翱翔的凤凰,可不是求来的!”
王灵枢只觉掌心一沉,触到那物件,瞳孔猛地收缩。待要开口询问,华龙真人已松开手,拂袖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