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雨在不远处,将张母紧绷的神情收入眼中,等张父说完后,张母倏然转过头狠狠盯着她,那眼神阴狠冷厉,盯着她像是看着仇敌。
张青雨不自觉退后一步,有些不知所措。
只见张母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不需要一个赝品!’
那时张青雨已经隐隐感觉到不对劲,这一切并不像张父带她回来时说的那般会有一个温馨的家。
后面几天张家充斥着争吵与歇斯底里的尖叫,在诸多次争吵中,张青雨已经大概还原了事情的原本。
这一切不过阴差阳错,张家女儿去世,张父第一次看见张青雨的时候就愣在原地,眼前的女孩儿和自己女儿相同年龄,长相还有七分相似。
他想到家中悲痛欲绝的妻子,便瞒着妻子让她签了委托书,自己带着委托书走了收养手续将张青雨带回家。
在又一次争吵过后,张父推门而出,在门口碰到沉默的张青雨,一高一矮相互对视半晌。
张青雨:‘如果你们意见不能达成一致的话,可以把我送回去。’
张父不同意,他用一种悲伤的眼神看着她说:‘她会喜欢你的。’
面前阳光从窗口照进来,照出空气中飞扬的细微灰尘,蒙蒙一片如雾一般挡在眼前,让人有一瞬看不清窗外的松柏。
张青雨回过神,双手撑着窗台,半侧过头说:“他说他的妻子会喜欢我的,但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一家人从此离开了原来的伤心地,他的妻子只将我视而不见,当作家里没有我这个人。”
“有趣的是,他因此越发感到愧疚,于是对我加倍的好。”张青雨笑起来,“你知道这种感觉吗?寄人篱下的时候感受到截然不同的对待,就有点像。。。。。。冰火两重天?”
张青雨脸上是轻松的神色,叹了一声:“现在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贺泯:“当时,你会难过吗?”
张青雨摇头,“难过不至于,不舒坦倒是真的。”
一边是愧疚体贴,一边是冷眼无视,在这个家里没有办法真正表露出自己的状态。
当她高兴的时候,脸上刚带了点笑意,就看见楼梯转角处冷冷盯着她的眼神。
张父热切的愧疚与张母冷漠的眼神,在这个家里轮番展现,一旦碰撞在一起,就是难以停歇的争吵。
贺泯在身侧沉默没有说话。
张青雨转头看见他脸上肃穆的神色,眉梢微扬,随性地说:“拜托,当时我已经十五岁了,早就过了渴望亲情的年纪啦。”
收养需要双方都同意,既然当时张青雨同意了,那必然心中是有一定期盼的,只是那点微弱的期盼在后来的冷酷现实中泯灭,便当作没存在过。
贺泯知道,但他没有说出来。
他真诚地点头,“当然,我也这么觉得。”
张青雨扑哧笑起来,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相信,背着手转身带着贺泯去别的地方逛。
窗外松柏长青,鸟雀常鸣,风光无限好。
另一边,辽阔西北。
空旷漫长的公路上,四个人都坐在车上,不同的是兆鸣从副驾驶挪到了萧萧身边。
“喂?喂?你说什么?这信号不行啊!”琉金对着自己的手机骂骂咧咧,“宋平渊在说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见,这什么破信号,断断续续的连条消息都要接收半天。”
萧萧牵着兆鸣的手在玩,头也不抬地说:“这边无人区就是这样的啦,过一会儿出了这个地段信号就会恢复的。”
琉金瞥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萧萧理直气壮,“兆鸣告诉我的啊。”
兆鸣在一旁附和:“是,我和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