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谢斌诚惶诚恐地坐在主位上，看到坐在旁边的萧珏，想起身说道，“萧督主，还是您坐在这里吧，草民实在是惶恐啊。”
萧珏抬手，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惶恐什么，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东厂督主了，是你的妹夫。”
谢斌皱眉，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还不知道吗？怎么敢怠慢萧珏？
可是萧珏每次都安排他去做一些事情，自己倒成了那个相对悠闲的人。
谢斌心里也清楚，萧珏在背后付出了多少，筹划了多少。
“那些银子，您确定汪顺会拿来孝顺别人吗？”谢斌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萧珏颔首，“那些银子都太新了，这些高官，需要的不仅仅是银子，还是别人的心意，一旦坐到了高位，一旦有了贪心，谁不想被别人奉承？谁不想看到别人的心意？”
在东厂督主的位置上坐久了，萧珏太知道那些人想要的是什么了。
谢斌颔首，觉得萧珏说的话也很有道理。
有了那么崭新的银子，谁还想要旧银子呢？那样的话孝顺之人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
“殊不知那些银子，早就被我们动了手脚，谁拿谁死。”萧珏说道。
这是永昭帝的圣旨，每次科举都出事儿，这次永昭帝实在是忍不了了，要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萧督主您已经挖好了坑，现在就等着那些人往里跳了。”谢斌觉得，萧珏这法子真的不错，只需要演一出戏，就能在一边看戏了。
萧珏端起旁边的茶盏，缓缓喝了几口，“中饱私囊的人不在少数，为官者，若是不能够做到为君分忧、为民请命，那就不配为官，甚至不配为人。”
这些话显然是说给谢斌听的，谢斌现在身上虽然没有任何的官职，但是根据萧珏的吩咐，做的不比一些官员少。
“草民受教。”
谢斌拱手行礼，萧珏低手扶起了他的肩膀，“等再有科举，谢公子可愿意参加？”
谢斌自然是想的，因为有些事儿注定放不下。
他想证明自己，也想告诉自己的妻子宋念，她当初真的没有看错人。
谢斌颔首，萧珏沉默了片刻，“或许不必，或许你还有更好的路要走。”
谢斌听明白了萧珏的意思，若是这次一切顺利，萧珏自然是可以在永昭帝面前为他邀功，这样的话，就算是不参加科举，谢斌也能够入朝为君分忧了。
只不过别人难免会说，他是靠着萧督主的关系才能够入朝为官的。
“草民……”
知道谢斌会拒绝，萧珏早就想好了怎么劝他，“你若是参加科举，那肯定也是前三甲，这样的话朝廷也就只能再选两个人才，你岂不是要占用一个名额？”
谢斌还是第一次听这样的解释，好像还真的有些道理。
见谢斌愣了一下，萧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话，你一定要好好地想想。”
谢斌的功夫和智慧，萧珏也都很了解，要不然也不可能和他这么地坦白。
谢斌点头，掀开帘子看向外面，“萧督主，我们该去安宁城了。”
“安宁城有一个考生，在童试的时候交的几乎是白卷，家里也没用银子，但还是通过了童试，草民怀疑，这位肯定是上面有人的。”提到这件事儿，谢斌的神情格外地严肃。
萧珏微微蹙眉，臣子们未必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做的，估计背后之人会是某位皇子。
萧珏闭目养神，“快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