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澄碧嘟嘟囔囔,“反正就算你封爵了,开府估摸着也得等一年半载的呢,且等着吧。”
这倒也是,就算雍正这次只给两个孩子一个贝子或者贝勒的爵位,但开府的选址肯定是要能放下一座亲王府的。毕竟日后这两个孩子最低也会是个亲王,甚至其中有一个会继承紫禁城。
“我封爵了你就有诰命了,不高兴吗?”
澄碧想了一下说道:“有没有诰命的我倒也感觉不出什么差别来,只要咱们能好好过日子,诰命不诰命的倒也不重要。”
封爵这件事传了许久,过了两个月后弘昼都要怀疑其实汗阿玛只是心血来潮叫礼部拟上几个好听的字上去瞧瞧,并没有要给他们封爵的意思。
相比于弘昼,弘历就能稳住多了,他不大在意汗阿玛现在给的爵位,这几年间一定要稳住。
四福晋和弘历是一脉相承地稳,有时候出席福晋们的宴会时,对别人的试探都是四两拨千斤给堵回去的。
这样的宴会澄碧一般都是和四嫂在一起的,看四嫂面带微笑地打太极的样子都不禁在心中感叹一下,难怪宫里宫外四嫂的贤名都能传扬呢,这样的功夫她就是学十年也学不到四嫂的精髓啊。
养心殿中的雍正的确是想要给两个孩子封爵的,从十三弟走后他就觉得身体有些力不从心了。
从前有十三弟的帮衬,不论是摊丁入亩还是火耗归公的实施,总有人能站在他这一头帮他盯着。他也自信十三弟一定会站在自己身边,不论他的决策是什么。
但从十三病逝后,他身子就差了许多,去岁发妻过世后就总是不自觉地想自己的寿命是不是也快要中止了。要知道福晋可比他小了一岁呢,如今都已经去了,他的时间还长吗?
好在如今弘历也有些样子了,到时候他去了之后点上鄂尔泰和张廷玉辅佐,想来也放心将这些东西交给弘历了。
可除了弘历外,他还有个弘昼。
这个孩子从小就是个不将万事放心上的性子,等他走后这个孩子会不会犯下严重的错处。现在的弘历对兄弟不错,可以后的弘历也能这样待弘昼吗?
他在走之前,总得给这个孩子一个保障,弘昼不喜欢参与政事便不多加参与便是了。不参与政事,日后就算是糊涂些,弘历也终归能容得下这样一个糊涂的弟弟,这两兄弟之间也是有情谊的。
这样想着,雍正对两个孩子的封号已经有了定数。既然日后弘历是要继承大统的,那自己便更该偏向他些,才能叫他对弘昼这个弟弟有所怜爱,日后多加照顾。
雍正心中定下之后,便打算将弘昼派出去积攒一点功劳了,封爵多少还是要有点功劳傍身才好的。弘历之前在朝堂上办过不少的差事,这些功劳已经攒得七七八八的了,现在封弘历也并不会出现什么流言蜚语,但弘昼就不同了。
所以雍正是打算派弘昼前往河南一带,带着治水的能臣去修筑河堤,这样的功劳不能算小,等弘昼回来之后封爵便是理所当然的了。
心中知道这个小儿子并未办过差事,怕他到时候去了地方被人蒙骗,雍正连人选都给他准备好了,正是如今的江南河道总督高斌。除了将能臣准备好了外,雍正还另外挑了一队的护卫跟着弘昼出京,专程保护他的安危。
将这一切都打算好了之后,雍正才在朝会上提了一嘴要大臣们举荐这回去修河堤的钦差大臣。
弘昼照例是在原地发呆,他真觉得自己来不来朝会似乎是并不大重要的一件事,毕竟来了就是在这里听别人说话顺道发呆。主要就是起一个站桩的作用,另外一个作用可能是让汗阿玛心理平衡一点,毕竟汗阿玛一直看不得他们清闲。
“这钦差大人要弹压当地官员豪强,还需得清廉,方才能将这修河堤的银子用在修河堤上。”
“不若派张廷玉张大人。”
“不可,”雍正摇头,“如今张廷玉在军机处当值,京中吏部户部少不得他。”
“那鄂尔泰大人呢?”
“还是应当派皇室宗亲中人出面,皇家之人才好压得住当地官员。”
见提议出来的人一个个被否决,下面的人多少有点数了,皇上心中这是有了人选。
另还有人偷偷吐槽,既然有了人选便直接说出来便是了,何必在这让众人举荐。
唯有弘历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汗阿玛,又看了看自己旁边的五弟。
“皇上,”最终还是鄂尔泰察觉到了什么,“不如请五阿哥走一趟,五阿哥天潢贵胄必能让当地官员配合。再佐以一两位治水能臣,便定能办好这件差事。”
原本在发呆的弘昼被点了一下,猛然抬头看着汗阿玛,正准备说自己不行。
“也可。”
但上面的雍正比他更快地定下了,对着鄂尔泰点了点头定下了这个人选。
不是,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吗?弘昼瞪大了眼睛,几乎要将这句话说了出来。还是弘历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让他安静下来。
在朝堂上不能反驳汗阿玛,弘昼将这句话在自己的心里默念了三遍之后才冷静了下来。只要旨意没有下,还是可以更改的,等散朝了去养心殿找汗阿玛。
雍正见弘昼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眼中掠过了一点笑意。
待散朝之后,弘昼果不其然跑来了养心殿求见。
但雍正并未第一时间见他,而是让苏培盛叫他回去。要先晾一晾这孩子,免得每次都是这样毛毛躁躁的。
弘昼本来是想要等在门外的,但还是被苏培盛劝回去了。
“五爷,”苏培盛苦口婆心道,“奴才虽不知五爷为何来此,但多半是对皇上有所求的。您在这等着,那不就是逼迫皇上吗,本还能商量的事情,这样一逼皇上直接下旨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