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骂完之后,四爷的心情略微平复了些,看着下面颓然跪着的弘时声音也恢复了冷静:“你日后就不必去上书房了,你额娘如今多病,便留在家中侍疾别出去了。”
将这个儿子放出去说不定后面还会引出祸患来,四爷并不准备让他出去了。关在家里找人好好教导,等到娶福晋的时候再看学得如何了。
拍了拍手,书房门被打开,四爷吩咐道:“将三阿哥带回他的院子去,不许出来。”
虽说弘时要留在家中,但四爷暂时不想看到这个糟心儿子。便直接让他禁足了,等日后学好点了再说放不放出来的事。
弘时被人拖着出去了,他的眼神看向四爷的时候眼底彻底没了之前的孺慕,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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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出花的第三天,弘昼脸上身上几乎遍布了水痘。这时候不论是脑袋疼还是身上的酸疼都比不过这个痒意,他脑海中只想伸出手抓一抓,让自己这些痒的地方稍微舒服一点。
伏云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情况,她找了赵太医要了药膏抹上去后发觉起不了什么效果,便用了柔软的细棉布将弘昼的手缚住。
如果现在去挠这些出水痘的地方可能是会留疤的,身上其余的地方也就罢了,可这脸上不能出了差错。
这几日难受的不仅是在院子里生病的弘昼,还有院外的耿执羽和四爷。
虽说不能进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四爷还是选择告假没去朝会。他心里烦乱,也确实不想这个时候去应付老八他们一群人。
大约四五日的时候,弘昼渐渐的不发热了,身上的水痘不再往外冒。只是这些原本就长出来的水痘变得极为红,瞧上去有点骇人。
又过了两三日,弘昼身上的水痘渐渐消下去了,留下了一个个的小红痕。赵太医瞧了之后放心道,这些等过上一段日子便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赵太医的手搭在弘昼的腕上,脸色渐渐松快了起来:“五阿哥的天花已经彻底好全了,只是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何况这天花还不是一般的病。还是得好好养着身体,至少这一两月内不可劳累,好好养着身*体才能好全。”
伏云在一旁几乎要喜极而泣,这进来不过八。九日,可她几乎是瞧着弘昼慢慢出痘到现在痊愈的。短短的几日里,原本面色红润健康的伏云就变得脸色苍白,眼睛上有着一大块黑眼圈的模样。
“这个消息定能让格格安心。”伏云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我这就命人去开院子。”
五阿哥病愈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府邸,耿执羽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奔回了泗水院瞧弘昼。
这些日子泗水院中凡是弘昼能接触到的东西都被送去烧了,屋里屋外都换了一通布置。
耿执羽到的时候弘昼还在睡,她坐在床边看着弘昼安静的睡颜。手指轻轻抚过了弘昼脸上的红痕,眼睛红红的似乎在下一刻就能落下泪来。
“格格,”娑鸣在一旁小声道,“阿哥都已经痊愈了,您别再伤心了。”
这几日耿执羽住在玉池院中,整日里都以泪洗面。她其实也不想在兮兰姐姐面前哭得这么惨的,但是就是控制不住,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在思慧生意中生死不知,她的心就宛如刀割。
钮祜禄格格对此并没有不耐烦,而是悉心安慰。她和耿妹妹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同是有孩子的人自然知道这刻她的心中有多难受。
耿执羽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抹去,又看了一眼弘昼才出去。看见弘昼好端端躺在这里她就放心了,现在要出去问问赵太医还有些什么需要注意的。
赵太医给开了方子,又留下了不少嘱咐就离去了。在雍亲王府中待了这几日,他早就想回家了,现在这位五阿哥的病情终于好了,他也能脱身了。
不多时,得到消息的四爷就到了泗水院。
他进去看了一眼弘昼,弘昼依旧是在睡梦中的样子,在看见弘昼脸上的红痕后微微皱眉,随即又展开。如今这人没事就好了,只要人没事,其余的都是可以接受的。
这几天的思考中,四爷决定不将弘时做的事情告诉弘昼他们,但他会私下里补偿弘昼。弘时在他这里已经彻底踢出继承人的队列中,加上接下来几年的禁足,这个惩罚已经够重了。
虽然已经觉得这个惩罚够重了,但四爷在看见弘昼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会想这对弘昼是不是不太公平。
立在床旁一会儿后,在四爷准备出去的时候,弘昼的眼睛微微颤动了一下。
睁开眼的时候弘昼感受着身上的轻松,这几日身上一直疼,脑袋都疼成浆糊了。像现在这样一身轻松的感觉,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下一刻就看到了站在眼前的四爷,迟疑出声道:“阿,阿玛?”
四爷本来已经转身,听到这个声音转了回来,神色柔和了些:“身上可舒服了些。”
弘昼点了点头,看着阿玛问道:“四哥呢?”
这几日过得浑浑噩噩的,弘昼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泗水院中躺了几日。
“你四哥进宫了,”四爷坐在床边安抚道,“你且好好养身子,待身子好全了再想着念书的事情。太医说了,你的身子要慢慢养,这些日子就好好待在家中。”
依四爷对自家这个小儿子的了解,他并不是个一心念书的孩子。前几日刚从宫中回来的时候,那一肚子抱怨的样子就能看出他对宫里头念书时辰是一些不满的。所以让他休息些日子,也不会过分焦虑。
弘昼自然不会因为缺几天的课就焦虑,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四爷都一一答了,然后就看见弘昼脸上又起来了困倦之色。
刚病好的身子还是有些虚弱的,这个时候犯困是很正常的事情。四爷给弘昼掖了掖被子,看弘昼闭上眼睛后才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弘昼就过上了吃喝玩睡的日子,直到身子彻底养好才从泗水院搬回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