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明照临从椅子上坐起来了一点，双手交叠着搭在桌子上，微微向他这头倾身，路回依旧平静。
明照临看着路回如今的模样，故意留长的刘海、大框的平光眼镜，穿得普通又有几分颓然……这不该是路回的模样。
他见过路回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怎么能看他落魄至此。
明照临轻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路回还在想要如何开口，听到这话的瞬间，就撩起了眼皮，有点不可思议地对上了明照临的眼眸。
的眼睛深邃，瞳色很深，像是魔鬼的深渊，一旦坠入其中便会万劫不复——
“我说认真的。”
明照临道：“金钱、地位，我都可以给你。你觉得你要多少钱或者坐到什么位置可以让路牧改变主意？我都可以给你。”
他还是忍不住，像当年一样。
那时路回要是有一个腺体，便能留在国内了…于是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找上了路回，同他说自己愿意把腺体挖给他、移植给他，求他别走。
他当时还太弱小了，路回要是走了……他要好久好久，好多年才能有能力和本事见到他。
可路回还是走了。
这一次呢？
这一次路回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别人，为他所在意的家人，他还会走么？
明照临慢慢说：“或者我帮你更改纸面信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而是？”
路回瞳孔猛地一缩。
明照临见他如此，便微微勾起了唇。
他知道，路回心动了。
那就好。
他手里那么多牌，也总该有一张有用吧。
明照临双手交叠着，指背交错着勾住下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改S级太难，但级应该可以。”
路回深吸了口气。
还好今日京都有些冷，夜风吹来，叫他脑子冷静了几分，才没有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毛躁：“二少，我确实是个，你要怎么改我的信息呢？”
“不需要你去做检测。”
明照临随意道：“在这里，我说了算。我说改，即便是国主，也得改。”
路回：“……”
是啊。明照临是超S级的。
在这个阶级分明的社会，全世界唯一的超S级，就意味着话语权。
信息素的作用可不只是味道，而是一种等级之间的臣服信号。
路回彻底冷静下来：“…那二少你呢？”
他看着面前的，问出了这场交易最核心的问题：“二少你想要什么？”
明照临的手指很明显地蜷缩了下。
于是他放下手，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望着坐在对面，明明只隔了一张桌子，却似乎还是如同从前一样，与他隔了千般远的路回。
明照临开始犹豫。
……一个妹妹，够让路回点头么？
他微垂下眼帘，浓密细长的眼睫投下了大片阴影，加之他嘴角没了弧度，这副模样看上去实在是有些阴戾可怖。
路回不怕他，却怕他不愿意出手，甚至要踩他一脚。
要真是如此，路回也只能认。说到底，是他那时不该把那肚子气怼到明照临身上。
就当为他年少时的错误埋单好了……
“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