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自己亲手把童养媳送到表哥面前的!
陈松贤颓丧地退后半步,险些站不稳,身子要歪倒下去。
不争的事实令人痛彻心扉,只是全世界别的哪个男人都可以,就是表哥不行!
“就算是,是我求你解除婚约,那你解除了婚约就送林小姐回大陆啊,你凭什么,怎么能和林小姐拍拖,结婚!”陈松贤不能接受,林小姐即将结婚的男人怎么能是自己表哥呢,“是不是你见她第一面就看上她了?我真是送羊入虎口!你连自己表弟的未婚妻都能下手!你不是人!”
情绪激动地控诉,陈松贤越说越回过味来,不仅如此,还有自己莫名其妙被送去南非,还是两次。
他恍然大悟,终于想明白了一切!
陈松贤瞠目结舌,仍不敢相信自己那个一心扑在事业上,压根对任何女人没兴趣的表哥会假公济私到如此地步。
“你送我去南非,是不是因为看上林小姐的缘故。”简单一句话,每个字都是咬牙切齿般吐出。
程万廷闲适地靠在椅背,右手微曲,指尖轻点在扶手:“没错。”
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陈松贤愕然失语,他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程万廷,你怎么……怎么能这么……”
“我怎么了?”程万廷直起身,身体微弯,逼近表弟,“我和你嫂子在港城,你留下来不是碍眼?再说了,我也是为你着想,省得你像今天这样伤心、难过。”
“你还是人吗?”陈松贤从前最崇拜在商场上杀伐果决的表哥,如今尝到那样雷霆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终于品出苦涩。
程万廷轻笑:“我如果不是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对我大喊大叫?早就去海里喂鱼了。”
“我要去找林小姐!”陈松贤怒不可遏,转身离开就要开门往外去,“之前我们没有见到面,后来见面她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我要去问问她,还记不记得当年的陈松贤,你怎么就笃定她真的更爱你?也许她只是因为我从前混账地要解除婚约伤透了心,才和你在一起!”
程万廷冷哼一声,目光冷漠地上下打量着表弟陈松贤:“你去问吧。试试你和我站在一起,你哪里比得过我,可盈又能看上你哪一点。”
平静的一句话,像是比陈松贤怒吼的十句话杀伤力更大。
低眉打量自己,想到自己如今二十五,一事无成,只知道花天酒地,不谈程家那样的家业,就是自家陈氏的家业,他也担不起来。
陈松贤身体猛然卸了力,双腿像灌了铅,难以挪动半步。
自己拿什么和表哥比啊。
“松贤,表哥奉劝你一句。”程万廷缓缓起身,替表弟理了理有些皱褶的衬衫衣肩,轻拍两下,“可盈如今只知道你是凯文陈,你是喜天大厦的客户,还能和颜悦色叫你一声陈先生,同你友好相处。如果有朝一日,她知道陈先生就是当初嫌弃她,死活要和她解除婚约,送她回大陆的儿时未婚夫,你猜猜,她以后还会和颜悦色同你说话,叫你一声陈先生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陈松贤知道答案,不会。
他甚至不敢亲手破坏如今在林可盈心中不错的形象。
无力地后退,再退,终于撞上书房木门,陈松贤节节败退,一败再败,败无可败。
最终只能痛苦地抱头。
书房门外,驱车赶来的秘书杨明辉驻守,虽说当时在电话里,大少爷否定了自己阻止陈少的想法,甚至让陈少想来就来。
可杨明辉哪里能放心,仍旧赶到半山别墅,看着陈少跟随大少爷进入书房对峙,自己则守在书房门口,以防再生变故。
书房内的谈话传进杨明辉耳中,尤其是最后陈松贤一败再败的无力挣扎。
“明辉,将陈少安全送回家。”程万廷淡淡开口。
“是,大少爷。”杨明辉扶着失魂落魄的陈松贤离开,想想一个小时前,气势汹汹和表哥对峙的男人,如今变成这幅模样。
杨明辉不禁感慨,大少爷那是在商场沉浮多年,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本事,拿捏人心,谈判一击致命都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