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里有选择的道路。
黑时宰已经分不清风雅的眼神是伪装，还是单纯好奇了，只知道自己要被溺死，他攥着风雅的衣服，拉下他，或者把自己献上去，要让他也落入这漩涡。
轻微的扣动扳机的声音。
柔软的吻变成了无意识的啃咬，喉中压出兽类一样的低鸣。黑时宰大脑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有一根弦崩断了，不可抗拒的洪流挤入血管，无用的思绪如纸张般碎裂。
像死了一次。
据说，人要是被催眠，以为自己受了伤，又或者惊吓到了极致，虚无的感受便会反应在身体上，“受伤”的肢体无法动弹，心脏自主地停下运动。
他现在就这样傻傻地僵硬着，大脑里缓缓浮现出肚破血流的场景，眼珠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全部的力量都抽空了，在薄薄的天外炸成烟花。只有手指还下意识抓着人不放。
“诶……”好久，风雅才戳了他一下，“治？”
子弹早就拆出来了啊……总不能再梦境里，黑时宰发挥主观能动性，又把子弹塞回去了吧。感觉看刚才的样子，应该也没精力思考了。
黑时宰哑着声音回答：“为什么不杀了我？”倒像是抱怨。
风雅想了想：“刚才很明显不想死吧。”
抓他抓得那么紧，如果真想死，就不会去抓漂浮的稻草了。虽然他其实不算稻草，是缠死人的阴暗水草。
“……”
……
梦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结束。
风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全麻了，真正的黑时宰不是一个很好的枕头，硌人，不如他的抱枕。睡一觉浑身血液不流通，又热又凉，他半死不活地爬起来，颤颤巍巍，就差在地上爬了。
黑时宰还要绊他一下。
风雅：“可怜可怜我，屁股很疼的。”
黑时宰觉得自己被嘲讽了，可是一对比，好吧，他好像真的技术一般。但这话不能说出来，反正这事儿绝不是他的错，一定是风雅的错。
生了会儿闷气，他又忽得抓住了人：“梦里的那些，现实也可以。我没那么容易死。”
风雅：“噢……”还是被记住了。
黑时宰虽然精神上也空空荡荡的，却难得有点安心。他果然还是比混蛋大人强一点，立刻就找到安抚风雅精神状态的方法了。不过是把掌控权完全给别人而已。
简简单单。
其他人，那种满脸没信誉的样子，就算承诺，风雅也不可能相信吧。而他，攻略速度超快的！
风雅并不知道黑时宰在想什么。
就像黑时宰，也并不知道。
有的事情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