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亚:“所以我们就得留在这里,守着一堆尸体,面对未知的危险,就为了不冻死在外面?”
“听着,威廉,我宁可冻死在外面,也不想变成不像人的东西!”
这个团体出现了内讧,关系上裂开了第一道纹。阿萨思不参与他们的争执,只安静地站在一边旁观,直到外出的人回来。
只是,她嗅到几人身上气味驳杂,有“癌”的味道却又不知来自他们的内部还是表面——因为,朱莉和莱科去检查了尸体,而去找油的四名大兵在储存库发现了麦克的尸体。
“麦克?”
“他死于自焚。”一名大兵道,“我第一次看到死死抱着油桶的焦尸……他似乎是自愿迈入死亡的。”
“约克被吓得不轻,撞翻了油桶。好吧,我们几个身上都是汽油味,有能换的衣服吗?没有的话请把喷火器拿远一些,谢谢。”
没过多久,话题终于又绕回了原处,就“离开”与“不离开”的问题展开了激烈讨论,而人类之间的关系裂缝进一步加深。
“不能走,谁也不能。”
出声的是朱莉:“你们知道的,我是医生。”
她深呼吸:“关于马丁的死,我感到非常遗憾。可我们不知道马丁为什么会死,是受到了怪物的袭击还是被传染了什么病毒,总之我们——凡是接触过未知感染源,并进入传染环境中的人,必须进行隔离封锁,谁也不准离开。”
约克:“你是让我们等死吗?”
朱莉:“等死的人中也包括我。”
自救是人的本能,谁都知道这做法有违人性,奈何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接受过高等教育,明白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朱莉:“威廉,现在就去修理无线电,即使无法联络上总部,也得通知轮船上的人,不要让他们靠近这里。”
“剩下的……或许我们应该先弄清楚‘怪物’到底是什么?”
说着,她开始做个人防护措施,喊上莱科做助手,去实验室取过工具,从马丁尸体上撕下一些组织做研究。
出了这样的事,人类会本能地抱团取暖,可科考队往往会做出别的选择。
他们再度投身到修理录音机和电脑的事项中,只是这一次,他们没有把阿萨思“请”出去,而是让她呆在人多的地方。
这时,多琳在另一处墙角坐下,看向阿萨思问道:“你说,你想找我聊‘红肉’的事?”
室内的声音莫名低了几度,他们一边做着手头的工作,一边支起耳朵听她们说话。
阿萨思没有避讳,间接告诉他们一些信息:“你是在焚烧垃圾的时候看到它的,对吗?”
“是的……”多琳回忆道,“它有一块手掌大小,像无脊椎生物,在火焰中不停翻滚,直到滚进雪地里。”之后,谁也找不到它了。
阿萨思:“当时我听到了你的叫声,可我出去时,却在狗笼里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狗笼?”多琳豁然抬头。
一旁的研究者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大兵止住了擦拭枪支的动作,他们齐齐看向阿萨思,似乎第一次正视了她。
阿萨思:“那股味道很快消失了,像是我的错觉。接着,我看到马丁从狗笼中出来。”
多琳:“你是说……那块‘红肉’进入狗笼,又附着在马丁身上?然后马丁就……”
在场的没有蠢人,即使这只是阿萨思的一面之词,可架不住这个“间谍预备役”目前跟他们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蚱蜢。
他们的利益没有冲突,都是为了“出去”。而早点弄明白四号站发生的事,找出解决方法,才是他们该做的。
假如“间谍”没有说谎,那么马丁的变异类似于被未知生物“寄生”。
联想到南极冻土层中多的是远古病毒,且在人类历史上存在过不止一例短时间爆发并死亡的传染病……他们倾向于认为马丁死于感染了远古病毒。
“什么病毒能让一个人变成怪物?”还死得那么惨。
“1976年埃博拉病毒首发,被感染者的惨状你不知道吗?”
“……看来南极的病毒比埃博拉强,马丁彻底没了人形啊。”
不同于他们的焦点在“病毒”上,大兵总是对个体的特殊性比较看重。就像现在,就“闻到焦味”这点,派克有了疑惑。
“你的嗅觉很灵敏?”
阿萨思:“没有厨子嗅觉不灵敏,就像每个画家对色彩很敏感一样。”
同样是看落日晚霞,她嗅到能量的涌动,莱戈拉斯看到色彩层次的区别。偶尔,他还给她科普这是几号色,那是几号色,就算是红色也能分十几种。
当然,她对分辨颜色不感兴趣,只有在找变色龙的时候擅长区分颜色。可“嗅觉”就不同了,这一块是她的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