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我想去祭拜一下代王刘恒。”他的声音细不可闻。
nbsp;nbsp;nbsp;nbsp;“……”,听到这儿,张良也忍不住沉默了一会儿,当初代王到底是怎么死的,外人不知道里头的门道,他可是清楚的很。
nbsp;nbsp;nbsp;nbsp;“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啊。”他叹了一口气。
nbsp;nbsp;nbsp;nbsp;“所以才想祭拜一下,权且求个心安吧。”林清源也没提当年的细节,而是着重于个人情绪。
nbsp;nbsp;nbsp;nbsp;“那你今天来,是问我的意见呢,还是通知我这个结果呢?”张良看了他一眼。
nbsp;nbsp;nbsp;nbsp;“自然是问意见,因为……”
nbsp;nbsp;nbsp;nbsp;“因为你也知道,这个决定做的痛快,可真正实行起来,却有诸多阻碍。”不等他说完,张良就开始分析起来。
nbsp;nbsp;nbsp;nbsp;“我们就先不说,陛下能否答应让你离开长安去边境,就看你选的这个时候。”
nbsp;nbsp;nbsp;nbsp;“如果是过阵子就出发,那最多五月中旬就能赶到边境。”
nbsp;nbsp;nbsp;nbsp;“可五月这个时候,乃是匈奴王庭一年一度的节庆日,本部的十二个部曲会齐聚一堂,而对于边境的防守,则由其他附属部族负责。”
nbsp;nbsp;nbsp;nbsp;“鲜卑,乌桓……虽然都是些杂胡蛮夷,不足为惧,可也因为如此,他们的行为,也是不可控的,亡命之徒不在少数。”
nbsp;nbsp;nbsp;nbsp;“退一万步,就算他们什么也不敢做,可只要把你出现在代国的消息传递回匈奴王庭,我丝毫不怀疑,冒顿大单于会亲自带着军队到边境掳走你。”
nbsp;nbsp;nbsp;nbsp;“就算我们抵住了攻势,恐怕也免不了要将汉匈联姻的事提上日程。”
nbsp;nbsp;nbsp;nbsp;“小友,容我提醒,小嫣儿今年,已有十一了。”
nbsp;nbsp;nbsp;nbsp;“你实在不宜在边境出现。”他的意思很明确了,如果已经打算好了,将来是要和匈奴翻脸的,那就一定不能给他们任何软肋。
nbsp;nbsp;nbsp;nbsp;“……”,林清源闻言,也是叹了一口气。
nbsp;nbsp;nbsp;nbsp;“我何尝不知这点?可是,我心里,终究有愧啊,倘若不能解开心结,恐将来留有祸患呐。”这也是他为难的点。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这就跟年少不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的道理一样,你放不下此事,心里难免长久惦记着,这也确实是难为你了。”
nbsp;nbsp;nbsp;nbsp;“不然这样吧,你若真的要去,等过几个月如何?最好选在六月出发,这样十月年节的时候,差不多就能赶回来。”
nbsp;nbsp;nbsp;nbsp;“那个时候天也凉下来了,匈奴人比起边境,则会更关注本部的生存问题,不会轻易动刀兵的。”
nbsp;nbsp;nbsp;nbsp;“你又要带着周家的小子去,这样的话,还能顺势从周勃那儿抽些精兵强将一路随行着,如此,安全也就得以保障了。”
nbsp;nbsp;nbsp;nbsp;“这样你觉得如何?”张良思量再三,给他出了个比较稳妥的主意,末了,还去问他的意见。
nbsp;nbsp;nbsp;nbsp;“再稳妥不过了。”林清源听的连连点头,“多谢留侯解惑。”说着,他又殷切的给他添茶倒水。
nbsp;nbsp;nbsp;nbsp;“谢就不必了,因为我这儿啊,正有件事,要你去做呢。”张良却笑着摇了摇头。
nbsp;nbsp;nbsp;nbsp;“什么?”林清源疑惑的看向他。
nbsp;nbsp;nbsp;nbsp;“太学新一届的学生们也快要报道了,这事儿你知道吧。”他没直说,而是提起了别的。
nbsp;nbsp;nbsp;nbsp;“知道啊。”林清源点了点头,“然后呢?”
nbsp;nbsp;nbsp;nbsp;“然后,张苍来了一封信,言说要送自己的一个小弟子过来进修,希望我能看顾着些。”张良把话接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张苍的弟子?”林清源更疑惑了。
nbsp;nbsp;nbsp;nbsp;“可据我所知,张苍师承儒家的大贤荀子,也是对方如今唯一在世的弟子。”
nbsp;nbsp;nbsp;nbsp;“虽说荀子提出的观点,并不全然是儒家的底色,也含有法家的光彩,甚至就连韩非,李斯这等惊才绝艳的法家人物都在荀子门下学习过。”
nbsp;nbsp;nbsp;nbsp;“也就是说,张苍和儒法两家的渊源都是极深的,他就算要托付弟子,也该是托付给现在儒家的掌舵人叔孙通,亦或者法家的执掌者张恢啊。”
nbsp;nbsp;nbsp;nbsp;“可他怎么哪个也没选,路子走到我们道家这儿来了?”林清源是真的觉得有点费解。
nbsp;nbsp;nbsp;nbsp;“那儒法两家在太学里头……”,张良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nbsp;nbsp;nbsp;nbsp;“总之,我看张苍那意思,就是不想蹚这趟浑水,只单纯的想把小弟子送进来进修。”
nbsp;nbsp;nbsp;nbsp;“如果说在太学里要专心做学问,那当然没哪家的威望比得过我们道家了,你说是吧。”张良挑了挑眉。
nbsp;nbsp;nbsp;nbsp;“要真是想图个清静,不沾儒法两家的争斗,那他这么做,还真没错啊。”林清源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啊。
nbsp;nbsp;nbsp;nbsp;“所以,留侯,你是想拜托我照料这孩子吗?”他问道。
nbsp;nbsp;nbsp;nbsp;“我不止想让你照料他,我还想让你为他展示我们学派的优势和底蕴。”张良煞有其事道。
nbsp;nbsp;nbsp;nbsp;“你看啊,张苍两边都不沾,说明他保持中立啊,这孩子肯定也是这样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