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他良多。
连他在西梁险些死去时,都是他救下的,没有他,他早死在冰冷的荒芜宫殿。
九岁被送入西梁做随时可以被舍弃的质子,他真的太痛苦了,也太孤独。
整个皇宫,除了那位姐姐,他无人可说。
他是皇子啊。
周氏的皇子,却被万人践踏,那位姐姐是唯一护着他的人,可异国他乡,她活得同样步履维艰,常常抱着他哭。
渐渐的,他学会了忍耐。
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活着回到大邺,怎么都好。
但在那时的他看来,无异于天方夜谭。
大邺已不是最初的大邺了,战乱、瘟疫、大旱、水患,所有的天灾人祸,短短几年间,就摧毁了一个庞然大物。
他周而复始地清醒再入睡,无一人可说话,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都是该如何在西梁的皇宫中生存下去。
他真的太孤独了,也太恐惧了。
遍地都是豺狼虎豹,明明只是最低等的宫女太监,却也敢给他脸色看,对他动辄打骂。
他在西梁的皇宫,早已不是千尊万贵的周氏皇子,他只是一个低贱的弃子,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血脉,给他带来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折磨与屈辱。
他头一次动摇。
人的三六九等真的该由血脉来区分吗?
他几次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近乎死在冰冷的雪夜。
直到那日,他站在廊下看雪,手部满是冻疮,不在殿内,是因为殿内更冷,下雪时,外面的温度会稍稍上升些,直到融雪时再下跌。
他透过重重檐宇,朝着大邺的方向看去。
……听说大邺纷争不断,他父亲病重,长兄夺位,朝堂动乱不休。
西梁以“讨伐暴君”之名派兵。
他一个质子,本就是靠着大邺方能苟延残喘,大邺已到如此地步,若真交战,他怕是连尸体都无法回到故土。
可那又能怎么办,他不过才十一岁,吃饭都要靠着别人的施舍。
那晚,又有几人来到他身边,寒冷雪夜,兜头泼了他一盆冷水。
他高热不退,几次惊厥,又请不来太医,那位远嫁的姐姐抱着他哭了整夜。
也就是那晚,他多了位护他爱他的先生。
那人漠视生命,却又唯独爱他。
因为那人诞生于他的意识,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共用一个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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