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迅速运转。
她想去请大夫来。
再不济,去正院问。
某一瞬间,她想推门而出,手搭在门上的瞬间,再缓缓收回。
“晚上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去。”
二人欢好之后,临睡之时,岑聿讲给她听。
她那时累得迷迷糊糊,岑聿却缠着她,再她耳侧连说两次,她模糊中“嗯嗯”应着。
岑聿看她良久,方才睡下。
她没睁眼,感受得到。
岑聿的视线,比其他人明显许多,落在她身上,每一处,都带着细密勾人的痒意。
“……?”乔昭懿怔然。
他是预料到,今晚会出变故?
还是说,他的心疾寒疾,发病并非毫无征兆,而是受外界因素影响,再或者……人力也可控制?
乔昭懿大脑罕见地懵掉。
但听岑聿的,准没错。
“走一观十三”的本事,还是岑聿教她的,她不信,这个人,会真的将自己置于万死无生的险地。
乔昭懿缓了心神,重新坐到床上。
伸出爪子在岑聿胸前搓搓。
之前她常赖在岑聿胸前,听他的心跳,每次都是节奏平缓,今日一摸,明显感觉动静不对劲儿起来。
她再低头,脑袋贴在岑聿胸前。
心跳紧绷颤然,有时好像还在悬停,空个几息,轰然落回胸腔。
再抬眼。
岑聿躺在那里,脸上全无一丝血色,静静地睡着。
安静的,仿佛所有人都忘了他会痛。
只有偶尔轻颤的眼睫,在朦胧夜里,被虚汗凝结,轻颤间,表露出这幅身子的异常。
乔昭懿忽然不安起来。
难道这三年来,岑聿每次心疾都是这般模样?
岑聿像坠入错综复杂的迷宫。
周围景色不断扭曲、光影变换不停。
他第无数次回到那个夜。
文元十六年,沉寂许久的太平会在凉州复现,他奉圣意随钦差西上。
凉州布政使,及附近省郡,尽听调遣。
各地不遗余力地支持,差事办得很是漂亮,不到一月,就将其设立在凉州的分坛摧毁干净。
消息递到宫中,龙颜大悦,让他们即刻班师回朝,等候嘉奖。
他记得清楚。
入凉州的日子是九月初三。
出凉州的日子是十月二十七。
十月二十七。
他们行至半山腰,忽遇大雪,呼出的热气,刚出口,就凝成白雾,一瞬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