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走在后面的忒斯特陡然停住脚步。诺尔还没来得及反应，此人身体一顿，径直朝后倒去。
诺尔的心脏直接漏跳一拍。
那个瞬间，时间仿佛被拉得无限长——忒斯特面带微笑，银白长发随着后仰的身体四散开来，如同沉入水底。
诺尔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来得及触到一缕发丝。冰凉的发梢轻轻扫过指缝，最终他的掌心空无一物。
忒斯特就那样从高处坠落，诺尔眼看着对方滚落楼梯，最终狠狠撞上楼梯拐角。血色在地毯上铺开，很快染红了那头银发。
整个过程也就三四秒，要是影视作品里出现这种镜头，主人公绝对死定了。
“忒斯特！”诺尔惊得忘了呼吸，他半跃半冲地跑下台阶，回复术眼看要出手——
【不要治疗我，我有数。】忒斯特的思绪传来，平稳得可怕，【这样我们就有理由留下来了。】
【这算什么馊主意？】诺尔咬牙切齿地想，【说好一起调查，我还是要治疗你。你第二天伤就好了，照样惹人怀疑。】
当初抢救年轻骑士，忒斯特编的理由是“刚好带了回复药剂”。这回可行不通——总不能说又买了昂贵的回复药剂吧？神殿的调查骑士可不是傻子。
忒斯特半眯着眼看过来，他的眼睛被鲜血盖住，金色瞳孔显得格外干净。他就这么注视着诺尔，后者回以严肃的瞪视。
【馊主意？亲爱的法师先生，你怎么能这样想？】
忒斯特虚弱地转动头部，看向天花板。鲜血还在不断外渗，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那双眼睛却狡黠如初。
【等我们调查完，我大可以再弄出一样的伤，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这明明是最妙的主意。】
第17章黑蜡烛
“常青教堂的牧师很优秀，二位认识调查骑士团的人，可以去碰碰运气。”城主府邸的管家说。
管家苍老干瘦、个子挺高，身体略微前倾，像根随时会敲下的棍子。
生命神殿的教堂被称为常青教堂，考虑到两人目前很有钱，这是个好建议。
“您不知道，我们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要是接受回复术治疗，忒斯特得还一半金轮给神殿——他死活不愿意，说自己还能吃饭喝水，问题就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