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谦下值后，街道上到处都是人。
这些人破破烂烂，晚上就睡大街。
休沐那日，他特意出城，看看流民。
城外的景象，叫人震惊。
城墙下，搭着无数的小棚子，这些小棚子多少还有些秩序。
可，越往后面越乱。
像上帝胡乱涂下的色块，内部是迷宫。
倘若不熟悉的人进去，肯定要迷路。
城墙下猥集大量流民，密密麻麻。
他们衣不蔽体，面有菜色，浑身脏兮兮，踩着满是污水的地面，臭气冲天。
粥厂里开始放饭，呼啦啦一群人就围过去，叫人窒息。
有人因抢位置，发生冲突。
衙役们冲过去就打，抡起棍子打倒几个人。
队伍才算老老实实排起来。
流民们有些有碗，有些只有瓦片。
粥里没多少米，只是将将有点味儿，几乎能照出人的影子来。
陈谦问身边小吏：“总共来了多少流民，有大概数字吗？”
“小的不知，没办法统计。”
“这些流民太多，是以没办法统计。”
“粗略估计，不下十万人。”
“这么多？”陈谦显然没想到人有这么多。
小吏道：“这还是往少了估计，更多人根本没法统计！”
“今天你来明天我走，每天还有不少死人。”
“这么多人生活在这儿，是要出疫病的。”
“这，太多人，没办法管理。”
陈谦正要走，却见迎面走出来个男子。
这人陈谦还真认识，李员外家的次子。
见到陈谦拱手行礼，口称典史。